有钱能使人胡说
——《水煮水浒》之四十四
村夫
俗话说:“有钱能使鬼推磨。”至于鬼,谁也没有见过,让鬼去推磨就更是无稽之谈了。而我说“有钱能使人胡说”,则是确确实实的。不信,去看《水浒传》中的张孔目。
孔目,始于唐,宋代内外衙署多设此种吏职,负检点、校对文字之责,相当于股级文职干事。张孔目就是北京大名府留守司的一名工作人员。
话说卢俊义从梁山回来被家人李固告上法庭以后,张孔目收了原告李固的银子,为虎作伥,欲置卢俊义于死地。他见卢俊义不肯招认,便向上司梁中书加火,说:“这个顽皮赖骨,不打如何肯招!”梁中书听了“道:‘说的是!’喝叫一声:‘打!’左右公人把卢俊义捆翻在地,不由分说,打得皮开肉绽,昏晕去了三四次。”卢俊义屈招以后,“张孔目当下取了招状,讨一面一百斤死囚枷钉了,押去大牢里监禁”。
后来,梁山派人送给牢头蔡福一千两黄金,蔡福又用这些金子“买上告下”,“张孔目已得了金子,只管把文案拖延了日期”。为了及早结案,尽快摆脱自己的干系,蔡福又送了张孔目一些银两,张孔目“将了文案”来向梁中书回报。梁中书问张孔目:“这事如何决断?”张孔目一改起初的凶相,为卢俊义辩解了一番理由:
“小吏看来,卢俊义虽有原告,却无实迹。虽是在梁山泊住了许多时,这个是扶同诖误,难问真犯。脊杖四十,刺配三千里。不知相公意下如何?”
当初在法庭上卢俊义陈述说:“小人一时愚蠢,被梁山泊吴用假作卖卦先生来家,口出讹言,煽惑良心,掇赚到梁山泊,软监两个多月。今日幸得脱身归来,并无歹意。”张孔目怕梁中书相信,极力撺掇梁中书欲把卢俊义问成死罪,是因为拿了原告李固的钱。等接了蔡福更多的银子,便口气一转,开脱的卢俊义几乎清白无染,真是红嘴白牙,一句话上天,一句话入地!
梁中书听张孔目说的头头是道,言之有理,也想:是啊,光告卢俊义私通梁山贼寇又没有真凭实据,纯属上当受骗。就依了张孔目,把卢俊义打一顿板子发配了事。
一场官司就这么结了。如果不是金钱的“效能”作用,肯定不会是这个结果。原来,钱能通神,更能买人,既能济人,也能害人。人嘴两张皮,在金钱面前,有些人什么话也能胡说出来,什么事也能做得出来。现实就是如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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