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从售票站出来,像霜打了似的无精打采在前门附近来回徘徊,脑子里就一个念头:如何能排第一买上票,于是决定今晚不回去睡觉了在大门口等候。北京的夏天尤其是三伏天闷热,一个人在大街上转来转去,心情烦躁,浑身冒汗,难受极了!夜幕渐渐降临,前门大街上灯火辉煌,霓虹灯迷离闪烁,门市,街摊上的叫卖声此起彼伏,高喊不停,川流不息的人们匆忙过往,好一派热闹非凡的夜景。时间过得还算快,不知不觉的快九点啦,我时不时的转回售票站大门口看看,心里没有底害怕,一怕不安全,二怕排不上第一,还真让我说着了。大约快十点的时候真的来了两个人新疆人,看上去有四十多岁,一问也是买票的,我这心里踏实多了,一是有伴儿了,二是我肯定是第一了,他们第二。就这样我们开始聊起来,过了不多时,又来了一个,紧接着断断续续的来了十几个人,我们虽然互不相识但为了同一个目的走到一起挺有意思的。为了保证我的第一,我提议咱们按顺序排个号吧,大家都表示赞同,于是有人拿出笔,纸做成纸条写上号,每人都觉得有了保障,我自然是一号了,心里很欣慰,轻松了不少,指待明日购票啦!夜深人静了,街面上几乎不见人影,商店全闭店了,闪烁的霓虹灯也不耀眼了,而我们的购票队伍却越来越壮大了,真是让我没想到。大约在凌晨两点左右,开始下雨了,我们就躲在一个卖货点的雨搭下,雨越下越大,那真是瓢泼大雨。尽管腿都打湿了好在夏日并不冷,到觉得好爽。一阵雨停了,三四点钟开始上人啦,这时我们就都挤站在售票站的铁大门口,我就站在两个对开门的中间,紧紧的附身贴着大门,只要大门一开立刻冲进去。天渐渐的亮起来,人越聚越多呼啦啦的上百人,我的心越来越紧张,似乎有一种: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刻,随时发出最后的吼声——冲啊!我期待着,焦急地期待着。
平日里大铁门七点才开,这天老头儿六点多点就出来啦,我在门缝看他走过来,手里拿着一把钥匙就是不敢开门,因为后面拥挤的人群已经把大铁门挤的嘎嘎响,老人家从门缝里往外喊:往后退,往后退点,无济于事,似乎越喊挤的越厉害。我又急又怕,心里砰砰直跳,我们站在大门前的十几个人一起手推大门,身体往后拱,配合老人家开门,就在这一刹那老人迅速开锁,人们犹如开闸泄洪潮涌般地冲进大门。我不知哪里来的那股子劲,拼命的往前跑唯恐他人超越,大门口距离售票大厅窗口只不过三十米左右,我似乎脚下生风一口气就窜过去狂奔大厅,双手死死把住售票窗口气喘吁吁,挥汗如雨,生怕别人插进来。八点才开始售票还要等近两个小时呢,不过此时心里踏实多了,只要有票肯定就能买到。时间好难熬啊!这时我似乎有些困倦,一夜未眠神经系统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,现在放松了不知不觉中打了个盹,激灵一下醒了。啊,终于开始售票啦!我的心都已提到嗓子眼了,69次开往乌鲁木齐的车,五张嘉峪关的卧铺车票终于买到了!!!
故事讲到这里就算结尾啦,69次火车开动了,那两个去乌鲁木齐的新疆人上车后便找我:“那个女孩子哪里去了”?他们告诉他说我是为他们买票的。新疆人感慨的告诉领导们:你们的票来之不易呀,并且还认真的写下了一封信。此事已过去三十多年,但却给我留下了终身难忘的一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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